令狐冲只是扫了一眼，便又将视线转去了别处。
按理说他们一行人都穿着华山派的平日里服饰，令狐冲本该是能认出他们来的。
姜牧微微眯眼，却并未说什么。
“师父，那个是大师兄吗?”身后弟子眼尖，也看到了令狐冲刚刚向着他们看来。
宁中则捋了捋被山风吹起的鬓丝，闻言也是笑着点了点头。
“是你们大师兄。”
顿了顿宁中则继续道。
“师兄，你看冲儿是不是太忙了方才没注意到我们？”
此时上山之人络绎不绝，姜牧一行人身旁一直有人经过，而令狐冲身旁更是围了一大圈人。
姜牧摇了摇头，不可置否，若说这个距离没认出他们来，是不可能的。
众人继续前行，片刻的功夫便已至了见性峰的山门之前。
“大师兄！”华山派众人之中猛的有人喊了一嗓子。
此刻正在和众江湖众人寒暄的令狐冲此时也终于抬起了头，看见姜牧一行人，神色微微有些愕然。
姜牧则是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令狐冲。
令狐冲此刻相较岳不群记忆之中的模样，多了几分沧桑和成熟。
“师父·····您怎么来了？”令狐冲迟疑一会才开口问道。
姜牧脸色平静，并未作答。
他怎么来了，这不明知故问吗？
他没有半点必要和在人前给令狐冲面子。
不过宁中则却是想多和令狐冲说上几句话。
姜牧有些无奈，直接打断道。
“师妹，令狐冲还要接待别的客人，我们还是先行进去吧，等接任大典结束了再聊也不迟。”
宁中则犹豫了一会，终于点了点头。
“师父，小师妹她怎么样了。”
眼见姜牧并不给他面子，令狐冲也是有些着急，虽然他心中已有了任盈盈，却依然对岳灵珊念念不忘。
“无妨，多亏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膏。”
姜牧淡淡开口道，听到姜牧的回答，令狐冲不由得四处张望。
“小师妹······没上山吗？”
“珊儿他受伤极重，我和你师父商量后便决定将他她在山下。”
宁中则看师徒两个话不投机，便替姜牧回答道。
一抹不易察觉地落寞从令狐冲的脸上闪过，姜牧却看的真切。
他是想叫岳灵珊看他如今的威风霸气，今日是他接任恒山掌门之日。
而且昨日令狐冲便听方证大师说武当的冲虚道长也会一同前来观礼，心中更是喜不自胜。
然而大师却与他说了小师妹受伤，需要天香断续膏救治。
他本以为小师妹一定会上山看他接任恒山掌门的，现在除了失望，却无半点担心岳灵珊的伤势。
看出了他的心思，姜牧也不愿再说什么，抬腿便向前走去。
众弟子也看出了师父的不悦，刚刚那个开口叫大师兄的弟子此刻也是低着头从令狐冲身边经过。
岳灵珊的伤势别说爬山，就算是在平地上走个几十步，刚闭合的伤口恐怕就又要迸裂。
林平之此刻的武功，单凭剑法，哪怕对上左冷禅也能周旋个一炷香以上的时间。
所有姜牧很放心的便将岳灵珊留给林平之照顾，舒奇也自告奋勇留在山下陪着岳灵珊。
岳灵珊倒是一直哀求姜牧和宁中则，叫人被她上去也好，一点要再去见大师兄一面。
一来念及昔日情谊，而来她也知道是大师兄吩咐人给她送了断续膏。
但她也知道，自己此刻的伤势，哪怕是被人抬着上山，恐怕也遭不住一路颠簸，导致伤势更加恶化。
······
恒山见性峰上的寺庙内，宁静而祥和。
一进入寺庙，沁人心脾的檀香味扑面而来，让人感到一种宁静与安宁。
姜牧也不由有些感慨，相对于华山，恒山真是家大业大。
庭院宽敞而整洁，铺满了青石板，其中错落有致地种植着一些翠绿的花草，此刻开春已然冒芽。
庭院中央有一口古井，井水清澈见底，微风吹过时，泉水发出潺潺的声音，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沉淀。
寺庙正殿宏伟庄严，高耸入云。
姜牧领着众人信步于其中。
恒山派安排那些先行上山的武林中人去了见性峰，此刻殿内除却华山派师徒几人并无旁人。
殿内供奉着金光闪耀的佛像，佛像庄严肃穆，给人以一种庄重肃穆的感觉。
香炉中燃烧着檀香，散发出淡淡的烟雾，弥漫在空气中。
烟雾中飘荡着香气，让人心神愉悦，沉浸在宁静的氛围中。
走着走着众人便到了在寺庙的另一侧，此间还有一座小小的茶室。
茶室内摆放着几张素雅的木质桌椅，供人休憩品茶。
茶室内坐着一个老头。
老头身材瘦长脸色枯槁，披着一件青布长衫，洗的青中泛白，看起来甚是落魄。身侧还放着把二胡，看到那把二胡姜牧心中了然。
“琴中藏剑，剑发琴音”，衡山派，潇湘夜雨，莫大先生。
如果可以，姜牧还想给他安个人间第一清醒的名头，彻头彻尾的旁观者，彻头彻尾的孤独者。
记忆中，他似乎是唯一一个没有说过自己坏话以及表露出任何恶意的掌门。
姜牧心中泛起涟漪，他不由的对莫大先生这位得以善终的五岳各派掌门心生敬佩之情。
在纷繁复杂的江湖中，莫大先生能够保持淡泊宁静的心境，不为权势和利益所诱惑，这样的境界实在令人称叹。
衡山的山中草庐，与世隔绝，过着与众不同的生活。
或许他在那里采药，或者闭关修炼，云深处的他仿佛成为江湖中最神秘的存在。
虽然姜牧料到了莫大有可能会上山，可一见之下依然有些惊讶。
松下问童子，言师采药去。只在此山中，云深不知处。
只有他，一开始就对政治斗争争权夺利不感兴趣。
不受俗世纷扰的心境。对他来说，武功的高强与江湖的纷争并非唯一的追求，他更加注重内心的平衡与修行的境界。
正直而慈悲的武林人，能够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弱小、维护正义，而不被功名利禄所迷惑。
江湖风云变幻，不为功名所累，不为权势所动。
实在难得。
不过姜牧有些奇怪，书中莫大可是并未来参加令狐冲的接任大典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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